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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前報章2022年10月12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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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學最重要的還是文字語言
    【中新社成都10月9日電】(中新社記者 賀劭清)1982年,詩歌《豐收之夜》在《新草地》第2期發表,這是作家阿來發表的第一篇文學作品。
    今年是阿來文學創作第四十年。四十年來,這位從四川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走出的藏族作家筆耕不輟,在《塵埃落定》回顧土司制度的興衰,《蘑菇圈》反思人類與高原生態的關係,《雲中記》書寫汶川特大地震的創傷與救贖,其作品被大量譯介到西方,並獲得茅盾文學獎、魯迅文學獎等重量級文學獎項。
    西方的寫作經驗對中國當代作家帶來什麼影響?為什麼阿來在北京大學公開表示“那些來自于西班牙語、法語、德語的寫作經驗,最後都必須以中國的文字來呈現”?近日,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阿來就此接受中新社“東西問”獨家專訪。
    現將訪談實錄摘要如下:
     中新社記者:日常生活中很難見到甲骨文,為什麼當代中國還有那麼多人願意學習、瞭解甲骨文?阿來:如果將文明比作大河,那麼研究甲骨文就是在追溯中華文明的源頭。人祗有創立文字,才能給認識的萬物命名,命名以後進行總結、歸納。我們講認識世界,建立關於這個世界的觀念,建立我們理解這個世界的思想體系和知識體系,都是從這裡發源的。
    所以看到大江大河,不光要看到它匯入大海的那一瞬間,應該對更多的源頭感興趣。
    中新社記者:西方寫作經驗對中國當代作家帶來什麼影響?您為何認為文學最重要還是語言,並在北大公開表示“那些來自于西班牙語、法語、德語的寫作經驗,最後都必須以中國的文字來呈現”?阿來:中國有一段時間,尤其是“文革”前後,人們對世界是封閉的,但在這期間世界不光科學技術在發展,文藝的觀念也在發展,小說新的表現方式、新的思想也在產生。
    20世紀80年代中國改革開放,把文化的藩籬拆除。我們這一代人通過閱讀世界上的文學作品,接觸到很多以前不知道的東西,新的思想、新的表達方式或是新的藝術流派。這些作品確實帶來很多啟發,我們是在這種啟發、這種衝擊下開始寫作。
    但後來,我們迅速認識到,所有東西都要“在地化”,因為講的是中國故事、中國經驗,背後有中國人的情感,這種東西如果完全用一種翻譯腔來講,恐怕就會存在一定問題。就是我們要表達的事物、認知、情感,跟洋腔洋調之間有一個不協調的問題。中國經驗、中國故事,最終還是要用中文來講。過去我們很多時候注意西方的經驗,注意世界的經驗,但是怎麼把它融入我們這種語言當中來,確實中間有一個複雜的轉換過程。所以需要在打開眼界以後,面向世界以後,回歸本源。對作家或者任何一個中國人來講都是如此,回歸本源,要立足在中國文字的基礎上。
    其實中國歷史上有很多“轉化”的經驗。東漢末年到魏晉南北朝有一個大師翻譯佛經的時代。大師將古代印度人用梵語講述的佛經最後完全中國化。靠什麼?靠在翻譯的過程中,讓它最大程度的契合中國的文字和語言,這中間是要下大功夫的。
    從東漢末年開始,一直到唐朝,中國人用了好幾百年時間才完成了這樣一個佛教中國化的過程。而佛教中國化根本核心就是怎麼把那種來自外面的思想,來自異域的世界觀,用中國的文字和語言做最恰當的表達。
    今天我們面對一個全新的世界,怎麼用這種語言來吸收西方文明乃至世界文明的成果,這從科學、政治到文化、藝術都是一個重要課題。文學主要是通過修辭、語言作為最基本工具來進行表達,因此文學家更有責任在這個地方先知先覺,在這個地方率先嘗試。這個時候不應該關起門說“西方那個不重要”,而是“怎麼把它中國化更重要”。
    中國化的經驗從哪裡來?中國有自己的一部文學史,從詩經、楚辭開始,唐詩宋詞一路下來,積累了非常豐富的審美經驗,來表達中國人的事物、中國人的情感、中國人的觀念。這個時候,對本國語言文字的研究,對其表現力的提昇,就成了一項非常重要的工作。
    中新社記者:在您看來,東西方文學有何異同?中國文學擁有悠久的歷史,但豐富的語言表達主要體現在詩歌和散文裡,叙事文學的語言相對比較薄弱。這些差異出現的背後,有什麼原因?
    阿來:東西方文學最大相同之處就是表現人。文學的核心是人,人的意志,人的情感,過去古典文學就講得很清楚,詩言志,詩言情。詩是和情感發生關係,因為情感的動蕩而產生,而不僅是主觀的一個觀點。哲學家有觀點、歷史學家有觀點,但他們更多是基於理性的表達,但文學是從抒情開始,從情感的動蕩開始的。
    西方的叙事文學比較發達,但相對而言,他們的詩歌就不如中國。而中國語言表達的豐富主要在詩歌和散文裡有所體現,所以不少中國小說家讀外國文學比較多。我們身處全球化的時代,如果經濟全球化是後來才開始的,那麼文化的全球化其實從五四運動就已開始。他們有什麼長處我們就學他們,所以讀外國小說多一點。同樣,近代以來,也有很多外國詩人向中國學習詩歌,尤其是唐以來的詩歌。因為文化正是這樣一個互相借鑒、交流,然後豐富的過程。
    中新社記者:您的《塵埃落定》《蘑菇圈》《雲中記》等作品都被翻譯成了多種文字在海外出版。您在東西方的讀者群體有什麼相同點,他們對文學作品關注的地方又有什麼不同?
    阿來:詩言情,這個詩並不單指詩歌,從某種程度來說泛指一切文藝類作品。文學作品是靠情感打動人。舉個最簡單的例子,我們看《簡•愛》,小說也好電影也好,一開始英國人住的房子和我們不一樣,穿的衣服和中國古典服飾也不一樣,我們會看到一些文化差異,但這些都不重要,最後使你陷入這個作品中,把你深深吸引的,其實就是他們的愛情。
   這一點東西方是一樣的,愛情的起起落落才是最後真正把人抓住的東西。所以東西方讀者對文學的關注還是以情感為第一,當然這並不是說作品裡交代的另外一些文化場景和元素不重要。
    如果說進入文學史的古今中外的經典作品有一個共同特徵,那就是對人情感的豐富,對人健全思想的構建作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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