費城交響樂團訪華 親歷者共憶「破冰之旅」
    【中新社費城7月21日電】（中新社記者 馬德林）“能參加那次訪華演出對我來說是‘不可思議’的幸運。”費城交響樂團小提琴手戴維·布斯(Davyd Booth)近日講述起46年前隨團訪華演出時的經歷：他當時23歲，剛剛加入樂團，還沒簽完合同，由於一名樂手生病，自己被臨時拉入演出隊伍，“我的音樂生涯是從中國開始的”。
    1973年，費城交響樂團（以下簡稱費交）訪華演出，開啟中美藝術“破冰之旅”。今年5月，費交第12次訪華，舉行慶祝中美建交40周年巡迴演出。近日，四位“破冰之旅”親歷者——費交高級顧問、美國前資深外交官蔔勵德，參加費交全部12次訪華演出的戴維·布斯和另兩位費交音樂家雷納德·愛德華茲（Renard Edwards)、布克·羅伊(Booker Rowe)在費城接受媒體採訪，追憶46年前費交首次訪華的點滴細節。
    1973年，蔔勵德是美國駐北京聯絡處的首批工作人員之一，參與了費交首次訪華的安排工作。他告訴記者，那時美中建立聯系時間不長，溝通渠道有限，雙方都在摸索並試圖理解對方的想法。蔔勵德回憶說，當時中方希望樂團演奏貝多芬F大調第六交響曲（《田園》），但指揮大師尤金·奧曼迪不喜歡這首曲子。他花了很長時間向奧曼迪解釋，《田園》描述了鄉村生活，中國人認為契合新中國的嶄新面貌，並且象徵著革命取得勝利的意境。“他最終同意了。”蔔勵德說，“這是我在這次‘破冰之旅’中最先破掉的‘一大塊冰’。”
    費交“破冰之旅”取得巨大成功。蔔勵德回憶道，演出多年之後他在北京乘坐出租車，一提起“費城”，司機就會主動聊起樂團演出的事情。
    由於當時中國人的文化生活匱乏，絕大多數人首次聽到西方交響樂團演奏。小提琴手布克·羅伊還記得，當時無論是音樂廳裡的觀眾還是街道上的市民，幾乎都穿著深藍色或軍綠色的衣服，整齊劃一。參加了費交全部12次訪華演出的戴維·布斯說，他感覺當年的中國觀眾很有禮貌，但也表現得拘謹；今天的中國觀眾則更加熱情、更有個性，演出結束後有不少人會用歡呼、口哨表達贊許。
    46年過去，中國人對交響樂早已不再陌生，對它的喜愛則有增無減。數據顯示，中國本土交響樂團數量2018年已達到82家；中國國家交響樂團2018年演出超過30場；國家大劇院2019年7月中旬至10月底就安排有27場交響樂演出。中國人對交響樂的熱情從中可見一斑。戴維·布斯認為，中國的受眾群體對於古典音樂界來說有著特殊的地位，“他們展現出的對音樂的熱愛、對音樂的鑒賞能力都令人印象深刻。”
    費交執行副總裁睿恩德(Ryan Fleur)告訴記者，費交目前就有七八位來自中國的樂手，樂團同上海愛樂樂團等中國樂團也保持著良好合作，中國音樂家精湛的技藝令他印象深刻。他說，隨著中國音樂產業的發展，費交和中國將有更廣闊的合作空間。
    談到當前的中美關係，蔔勵德坦言困難是真實存在的。“但是美中關係有著許多層次。”他說，“就像一座冰山，露出水面的祗是一小部分。在人們看不到的‘水下’，兩國仍然有很多人在努力推動開展各種合作。”蔔勵德指出，包括音樂在內的文化交流即如此，人們總能在其中找到共同語言。
    蔔勵德表示，他相信祗要美中雙方人與人的交往持續不斷，一定會給兩國關係帶來積極影響。“我現在才剛剛83歲，我的‘油箱’裡還有一些‘汽油’。”蔔勵德打趣道，自己將繼續為美中文化交流“發光發熱”。